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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赶稿，勿扰。
【锤基/艺术家AU】《无题Untitled》Chapter.17（不定期更新）
《无题Untitled》
配对：Thor&Loki
简介：当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在校内报纸上看到了那则广告“一名模特，酬金日付”，地址是四号楼三楼314号工作室。Thor去了，他从未想过当他踏入那间314号工作室时，所有一切都将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我能把你割舍，至少我能回归于平静。”
“你厌倦了？”
“我恨这个。”
“不，你恨得不是这种疯狂这种独特。你恨得只是你自己的平庸让你永远无法融入到这种疯狂与独特。所以你才想要离我而去，你才想把我割舍，你才想回到你那该死的、无聊的、狗屎一样的平静里。”
——Spring——
——Spring——
——Sunmer——
——Sunmer——
——FALL——
——FALL——
——Winter——
——Winter——
Chapter.17
当他抵达那座边陲小镇时，繁星满天的蓝黑色夜空中悬着一轮老月，积雪的街上静悄悄，孤独行走的路人匆忙而过。Loki都快记不得上一次回来时什么时候了，他太早逃离父辈身边，叛逆与自负让他从未想过和Laufey再产生什么联系。然而在深陷僵局时，他所能想到的，却还是逃回了这曾经为他所厌弃的故乡。
小镇到了冬天一如既往积着厚厚的雪，凌冽寒风吹来，冻得男人的脸几乎都失去知觉。他踏上了台阶试探地敲了下门，里面传来略显匆忙的脚步声。
门把手转动，随着“吱嘎”声响，屋里的人在看清他模样后惊呼道：“Loki！”
“晚上好，Mia阿姨。”
门后优雅的老妇人将门打开，在他走进之后拥过来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头只到Loki的胸口，可这并不能阻止她像一个母亲那样紧搂着这个久未归家的孩子。她伸手摸了摸Loki的面颊，眼里闪烁着泪光：“你的脸好冰，我晚上炖的浓汤还剩一些，让我去盛给你。”
而后又有些手足无措抹了把眼泪，拧着手指：“天，太久没看见你了，把你的大衣和箱子给我。哦对，我得赶快去和Laufey说你回来了。你爸爸一定会很高兴看见你。”
Loki却阻止了她为他服务：“不，Mia。交给我吧，我自己能做这些。”
“那我去给你盛汤？”
Loki弯下腰亲吻了老妇的面颊，温柔一笑：“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做这些。原本那么迟回家，已经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了。”
Mia吃惊地看着眼前礼貌温柔的男人，她望着他，一时间都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人就是当初尖酸刻薄与所有人为敌的小少爷。她双手交叉垂在身前感慨道：“你真的变了好多。”
“是好的那一面吗？”
“……是的，少爷。”Mia让开身，望着他上楼，“是很好，很好的那一面。”
Loki脚步在台阶上微停，侧过身来询问：“我爸呢？”
“Laufey在客厅。”
Mia小步在Loki身后跟了几步，想想还是退回来，说一句：“我给你去盛热汤。”
转而朝厨房那走去。
年轻人到二楼，朝自己房间那走。推开门，里面干干净净，书桌上半点灰尘都没有。显然Mia仍保持定期为他清理房间的习惯。房间里还放着两三只人台，他几年前做了一半放弃就挂在那儿的黑色布片。墙上钉着他以前的画作，床头柜上还有他以前雕的吸血鬼头像。他把大衣脱下挂在了门后，行李箱就放在床边。床上被褥松软，带着太阳的味道，显然是入冬以后新换上的。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他不知道Mia阿姨为这间没有人住的房间更换过多少次被褥，一年四季，温度变化，可她却总做好了也许这个季节他就会回来的准备。只是这样想着，Loki莫名感觉到鼻尖酸涩。他曾把这种感情当做理所应当，一度排斥这种平凡的温柔，可现在看来，人处生活之中，这种平凡的温柔是多么难得。
黑暗之中，年轻人坐在床边，手掌用力压过柔软的鸭绒被，长叹出了口气。他起身离开房间往楼下走去。客厅壁炉里柴火烧的劈啪作响，一张老沙发就摆在壁炉一旁，沙发旁有一张桃心木小圆桌。
客厅周围也都放着人台，这是他们家一直以来的习惯。在Laufey的事业高峰期，这座宅邸就是一座时尚工厂，每天都能看见设计师与模特们进出，新制作的裙装就挂在人台上，Laufey是他们中心的王，发号施令所向披靡，而Loki就是他的皇子，凡有所言众人尊听。可那已成昨日辉煌，这里如今门庭冷落，无人问津。那些人台上也没了能挂上的服装，Laufey的年龄与身体状况也没办法继续支撑他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制作裙装。
Loki的脚步声被地毯吸入，他往旧沙发靠近，沙发上的人安静躺着，打着鼻鼾。手边桌上，散落着一片设计图纸，一本薄薄的杂志摊开，正翻到评论Loki画展的那页。他有些烦躁的把杂志合上，捡起散落的设计图。第一张是吊带裙装，黑色，旁边用铅笔小小记录着：纯黑，染色。以红为底多次晕染。
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每一张的布料定色，选择的都是Loki画展上所展出的作品色彩。他不断往下翻看，不停去寻找Laufey写下的注脚，他在那些细小的文字里找到了自己的画作名称，整整十七张设计图，恰恰就是他《色》系列的十七张作品。Loki把设计图纸放回到了桌上，喉中像被什么堵住，有些话试图说出，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优雅地父亲孤身一人安静睡在了壁炉前的老沙发上，身上裹着深蓝天鹅绒材质的睡袍，头微微后仰。Loki在他身旁悄悄蹲下，抬头望着他斑白稀疏的发，无法遮掩的老年斑与细纹、枯瘦的双手与松弛的肌肤。Mia端着托盘走进来，将热汤放在客厅里的茶桌上：“Loki。”
她的呼唤声将沙发上的Laufey也叫醒了。瘦削的老人睁开眼，注意到他身前站着的年轻人。他眯了眯眼睛，从小圆桌上拿过眼镜，终于在沉默过后，低沉开口道：“是你啊。”
Loki站在他跟前，闻言也只是轻点了一下头：“是我。”
Laufey嗤笑道：“怎么，你的画家梦破灭了，回来抱你老父亲的大腿了？”
如若要说Loki的冷嘲热讽是和谁学来，显然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启蒙老师。Loki抱手，脸上露出与他极为相似的笑容，傲慢、孤高、嘲讽。
“就算我想，我的老父亲至少也应该有这个能力。现在看来倒不如说我得回来尽一下赡养义务，免得他进棺材了都没享受过半点父慈子孝的生活，下地狱了都遭人耻笑。”
Laufey撇了下嘴，最终点评：“你这臭小子真是半点没变。”
Loki则答：“你这糟老头还是那么的讨人厌。”
Mia在桌边微笑道：“好啦，你们父子两个不要斗嘴了。Loki，来喝点汤暖和暖和吧。”
父子俩久别重逢，但谁也没有问对方这几年的情况，不论过得好或者过的坏在这份默契的沉默里都各自隐藏了起来。Laufey瞟了眼合上的杂志，又望向他儿子的背影：“你的画展似乎反响不怎么样。”
“这只是一个开始。”
“开始就这么糟糕了，以后你还指望能变怎么样？”
“开始都那么糟糕了，以后难道还能更加糟糕吗？”
Laufey斜靠在沙发上看他在桌边落座：“你有股不怕死的劲儿，这是好事，可当个画家百分之八十都是死后出名，光有勇气可没用。你迟早都得认命的。”
“然后让我和你一样坐在壁炉前的老沙发上，回忆着过去曾经的辉煌，感慨逝去的时光？”
“至少我还有曾经的辉煌值得回忆。”
“是啊，如果我多活四十年也会有的。”Loki尝了口汤，夸赞了Mia阿姨的手艺后，继续和Laufey开口，“如果我现在已经超过四十五岁了，我会考虑你这些恶毒的建议。但我才二十岁，二十岁啊，Laufey。我不在这个时候冒险、激进，等到一把老骨头或者化成灰了再拼命吗？”
Laufey目光深沉，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他望着Loki，像看见了曾经年轻的自己，如此耀眼，如此的自负，如此充满了力量。所有这一切造就了他，当然甚至也有可能会摧毁他。
Loki在喝下几口汤后，终于还是把汤匙放下，犹豫再三后低声叹息着告诉他：“虽然我承认，我这次的展出的确……失败了。”
“因为你超前的思想与艺术审美?”
“不然呢？”
“要我说，这不是失败。你是我的儿子，Loki，我知道你的水准。”Laufey撑着扶手从沙发上站起，走向他，在茶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就像你没办法让原始人理解电梯和汽车一样，你的画作对于大众就是这样的存在。”
Loki低笑：“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听见你的赞誉。”
“你唯一让我感到后悔的只有一件事，我对你的教育让你离大众审美太远了，你的桀骜，你对纯艺术的热爱让你对其他所有行业都带着轻蔑。这种情绪造就了你画面中的孤僻。大众是愚昧的，大众也是聪明的。他们或许无法理解你作品里的深层含义，但他们能捕捉到你的情绪。”Laufey说，“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个画展上，最受欢迎的是你的合伙人。他叫什么？Thor吗？”
“对，Thor。”
“他的画作里蕴含着最为充沛的情感。”
Loki烦躁不安地搅动着汤，抬头问：“情感就那么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不重要吗？”
简单的一来一回让Loki沉默了下来，就在他准备细细考量时，却又听他混迹服装界数十年的老爹开口：“所以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对吧？”
Loki没敢看他眼睛：“你看到了那幅画，也得出了那个结论。”
Laufey翻着白眼靠在了椅背上，摇了摇头后瞥了他一眼：“我早就说过这毛病会遗传。”
Mia站在他身后笑出声：“至少在外界无法理解的情况下，Loki在情感方面不会受到你的严厉指责。”
老头语气不满：“他会在乎我的严厉指责吗？只怕我还没骂出一个完整单词，这臭小子就离家出走了。”
Loki坐在他对面挑衅般挑了挑眉。当汤用尽，Mia把托盘端下去。他坐在父亲对面望着他的身形，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心头某些沉重的东西落了下来：“我这次会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去体会一下……你说的情感。”
“试着去欣赏，而不是做一个混蛋。试着去产生共情，让更多人能够读懂你的情绪，而不是做一个轻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死鬼。去看，去听，去落地，你以为我当初是随随便便就成为了服装设计师的吗？你只不过没看到我没日没夜缝制衣物时手上冒出来的血泡。你他妈日子过得太舒服了，Loki，如果你想成为最为伟大的那一个，光飘浮在半空是没用的。”
Loki知道他说的没错，但习惯使然还是让他开口就道：“如果你继续用这样的语气，我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坚持到第几天。”
Laufey却无所谓摆手：“我会记得让Mia把刀和安眠药收起来的。”
“我是说谋杀你，老头子。”
“我也会把自己的猎枪藏好。”
他们抬起头，两张相似的脸，在短暂对视之后，这对父子同时别过头笑了起来。时隔几月之后，Loki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即便这其中也有无奈与妥协，但至少，在这里，他能短暂的将一些东西放下了。Laufey给他的建议，是去体验一下画家之外身份的人生。去体验这一痛苦之外的痛苦。
他在思考了一夜之后答应了下来，在这个小镇上以最普通的工人身份生活下去，Mia在Laufey授意之下帮他找了一份服装车间的工作，这是Loki人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底层人的生活，第一次需要靠着血汗赚取酬劳。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平凡”。
这对他来说其实不容易，也不开心，可他明白只有通过这种方式短暂地了解到另一种人生状态。那种他曾忽视、轻蔑的东西，那些本并不应该算作重要的东西。
他尝试着改变，他换上了一件灰色的工作服，不再抽烟也不再酗酒。他试着把每个月赚到的钱都放入铁盒子里，想用时，在笔记本上留下记录再拿出去消费。那些工友、同事，Loki曾有那么一瞬间无比喜欢他们，可这感觉转瞬即逝。
随着时间一点点逝去，Loki终于意识到Laufey所说的“痛苦之外的痛苦是什么”。他也曾开怀大笑，不在乎别人是否介意，开着下流玩笑，也不求有人会因此开心。 但他一点都不快乐。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拿起画笔，去创作，去画点什么以纾解自己内心的烦闷与不安。
一开始Laufey让Mia不要为他提供创作材料，只随手在他房间里放一些草稿纸和炭笔。一个月过去，随着他的心情愈发焦躁，Mia将他领到二楼尽头的房间前，里面早已布置好所有的油画材料。
Loki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绘画如饥似渴。他在空白的画布前坐了下来，拿起颜料和画笔，除了吃饭喝水，整天泡在了这里面。
他将生命过去所体验的一切都倾注在了画面上，把所有曾重视曾厌恶，曾忽视的有条不紊一一展现。
他就这样不停地画着，体重急剧下降，有好几次需要Mia把他拖出画室强行用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又或者是两个月？也许过去了更久。
当那三幅油画完成以后，他坐在窗沿下。Laufey抱手站在他的作品前问他：“想好了吗，打算取什么题目？”
他坐在那里，胡子拉渣，好似街头乞丐，听他询问，思忖过后还是答：“无题。”
“无题？你不打算取名吗？”
“无题不象征任何东西，也不暗示任何意义。它就在那里，存在着，并会一直存在着。”Loki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语气，抬头望向Laufey，“所以是的，无题。”
此时Mia的声音从门外传来：“Loki，你有朋友来找你。”
当她让开，身后男人从门外跨了进来。Loki撑着后背的墙壁一时激动险些趔趄摔倒：“Thor！”
Laufey尴尬的皱起了眉头。Thor朝他很礼貌地先打了招呼，而后眼疾手快将Loki半扶半抱住。Loki握着他的手臂：“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
“你留了信，记得吗？虽然我答应了不在你准备好之前来打扰你，但是有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愿意听听。”他咧开嘴由衷笑道，“Thanos的女儿原本联络不上你才来找我，她打算为他父亲办一场画展，而你的画，是她父亲临死之前钦点的合作展品。”
Loki在他话音刚落就已经抱着他吻在了他唇上，Thor被他的胡子扎的想笑，Laufey在旁轻咳了两声，可房间里那两个年轻人却视若无睹，仍然热切地交换着这一个吻。缠绵悱恻，难舍难分，Mia笑弯了眉眼，走进来把Laufey推出屋去，离开前，不忘为他们关上画室的门。
一吻结束，Thor留恋地将头靠在了他肩上，他扫过画室中放着的那三幅作品，顿时怔楞在了那里。
“这些……都是你最近完成的？”
他们分开，Loki靠在他身旁轻点着头：“是的。”
Thor情不自禁朝画面靠近，他蹲下了身，望着那赭石色块：“这些看起来……非常的，让想象一个适合的词。”
“非常什么？”
“动感，韵律。虽然这看起来风格与你过去相类似，但，里面一些很细微的东西变了。”Thor回头打量着他，“你是涅槃重生了吗，我的凤凰？”
Loki重新点起了一支烟，在吸了一口之后微笑着递到了Thor的嘴边。他说：“下楼吧，来尝尝Mia阿姨的手艺。这些事我们吃饭时再慢慢聊。”
而后转身朝外走去。Thor望他背影，终于是松了口气跟上他的脚步。他无比庆幸到这儿来以后看到的是这样的一个Loki，这让他意识到几个月前自己所做的决定正确无比。
男人走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掌心。下楼梯前他们再次分享了一个吻。
那晚的餐桌上，他们不停地聊天，说起分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Laufey一次又一次因为这两个年轻人过分粘腻的关系翻起白眼，Mia总在笑，她还劝Thor别担心，老爷子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欢迎他加入这个人丁稀少的小家庭。
那一晚他们在Loki小时候就睡过的床上做爱，呼吸之间目光紧锁在对方身上。他们交缠着、拥抱着，像最初热恋时那样。在一切结束后，Loki靠在Thor的胸前。男人轻捻着他的发，叹了口气说：“我真高兴，再次看见你时，你已经恢复过来了。”
“我也对此感到高兴。能有现在这样的状态，倒不如说……得感谢我家那个老头子。”
他俩肌肤紧贴在一块，Thor的笑声像从胸口传来。这阵舒适的沉默过后，他再次开口：“Loki，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嗯？”他抬起了头。Thor说：“等你回去以后……我应该不会再进行商业创作了。”
Loki脸上的笑意僵在了那儿：“什么？”
“我会画画，但我不会进行商业创作了。我会为你，为我的朋友，为我所欣赏的人作画，但我不打算将这些投入到画廊中去。我仍然打算以广告与艺术品为生，不过不是为我自己服务。”Thor轻揉着Loki的肩膀，“我打算自己开办画廊，做艺术品投资经理。”
Loki这次倒没有急着否定他，而是单纯问了两个问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了吗？”以及，“你和Coulson、Charles他们谈过吗？”
“我跟他们谈过，他们挺支持的。至于发生了什么……”
Thor犹豫了。但最后他仍只是那样单纯的把Loki抱住，告诉他：“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我觉得这样做不错，我就这么做了。”
Loki将信将疑地回抱住了他。
“真的？”
“嗯。”
Thor仍是那一个念头。
如若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面对灰色地带的考验，那就让他一个人来吧。他是商人之子，他对这些了解也娴熟。他能够经受得住这些。三个月前在画室里遇见的人，所说的话，至此只需要是他一个人需烦扰的，而无需让Loki也面对这些。
况且归根结底——也是他Odinson家的家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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