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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赶稿，勿扰。
【锤基/艺术家AU】《无题Untitled》Chapter.6（不定期更新）
《无题Untitled》
配对：Thor&Loki
简介：当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在校内报纸上看到了那则广告“一名模特，酬金日付”，地址是四号楼三楼314号工作室。Thor去了，他从未想过当他踏入那间314号工作室时，所有一切都将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我能把你割舍，至少我能回归于平静。”
“你厌倦了？”
“我恨这个。”
“不，你恨得不是这种疯狂这种独特。你恨得只是你自己的平庸让你永远无法融入到这种疯狂与独特。所以你才想要离我而去，你才想把我割舍，你才想回到你那该死的、无聊的、狗屎一样的平静里。”
——Spring——
Chapter.6
那天下着大雨。
Thor从寝室楼一路跑到四号楼下时，裤腿完全湿透了。他把伞收起，踩着台阶上楼。楼道里汇流而下的雨水淌过地面，雨声几乎要盖过楼中的吵杂。
推开314的房门时，里面传来某种被闷在什么东西之后的脆响。他把伞放在了门口，拧着裤脚、踩着湿漉漉的板鞋走进了这间画室。窗帘紧拉着，没有开灯，Thor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勉强看清了那几幅大开的油画。漆黑，漆黑与漆黑。他在这些漆黑之中看见了几乎快要熄灭的火光。他在漆黑中模棱两可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立场，吸引着他靠近，吸引着他去挖掘埋藏在漆黑之下的韵动。
Tony说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我可真不知道他画的什么。”Thor想也许本身Loki在创作时也并不指望观看者能直白地从画面中获取什么，重要的是某种情感，某种画家心底借由画面传达出来的情绪。你没有办法在音乐之中确切地说出详细的画面，但你能够感受到音乐所传达出来的信息。
感受。
也许“懂”甚至都不是起点。
他再次望向那三张画，胸口像有块什么东西压下来，越沉越深。
而后他再次听见那被闷住的脆响。Thor跨过那些画架，有些惊诧地看着放置在画室中央的黑色灵柩。再靠近一些，声响就是从灵柩之中传来。他脚边散落着枯萎的花瓣，目光随意扫过就能看见几天前自己留在这儿的血迹。Thor已经开始习惯在这间画室里看见与死亡相关的东西了。他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棺盖，拨弦声此刻变得清晰，像雨滴落在嚓上发出的脆响。比提琴和吉他声更亮。
男人半蹲下来，单膝跪在地上，犹若某种仪式般望着躺在棺木里的男人。他扫过他紧闭的双眼，打量着他在那把曼陀铃上轻轻拨弄的指尖。Thor在这静谧的凝视之中，突生出某种冲动，他的心脏杂乱跳着，鼓动的血脉驱使着他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面庞，他想试试Loki的脸是否和死人一样冰凉。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掌心已紧贴在了黑发男人的皮肤上。
Loki把眼睛睁开了，定定望着他。
他将原本不成调的音符渐渐编织回一段有序的乐音，仿若滴落在叶上汇聚起来的水滴。他就那样用自己的双眼锁住了Thor蔚蓝色如深海般暗藏汹涌的目光，而后轻歪过头，小小一个动作便使自己的皮肤更贴合Thor的手掌。
Thor脑海之中像是能看见叶片上汇聚起来的水流终于压弯了枝丫，猛地倾倒下来，水倾注而下。他就那样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吻住了Loki的嘴唇。所得到的不是更为热切的回应，而是曼陀铃琴弦声消失后咬在他嘴唇上的疼。
血珠从他嘴唇上的创口间渗出，Thor被推开之后，身体朝后趔趄倒去，他舔过那点铁腥，指腹抹过那里的湿润。Thor抬头看向从棺材里坐起的人——Loki面上的表情说不上是生气，但也并没见有多愉快。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琴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把推倒了摇摇晃晃蹲坐在地的男人，跨坐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那只浅橙色的曼陀铃静躺在Loki的脚边，紧靠着他赤裸苍白的脚踝。窗外的暴雨砸在铁板上噼啪直响，敞开的门外除光在艰难爬入之外，还有其他房间里人们嘈杂的叫喊说话声。男人，女人，绘画者，模特，疯子，抑郁者……
而他们却在寂静中以一种敌对而亲密的方式紧贴着，体温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互相传递，互相影响，皮肤下流动着的鲜血反复推张着血管，在心脏高速跳跃之下敲击着情欲，在他们的眼神与掌纹之间来回流淌。
一种并不存在的声音伴着火光微弱的黑暗而来，Thor感觉到自己耳边响起了杂音，从画布上的漆黑中传来了木柴燃烧时的裂响。大理石地板很凉，凉得他后背滚烫。Loki的膝盖紧靠在了他肋骨两侧，他的身体贴在自己小腹火焰升腾起的地方。他伸出自己的双手，掌心按住Thor的胸膛，并顺着他胸口缓缓往上抚去，身体也一点点倾斜下来——一直到他用双手捧着他的面庞，鼻尖与鼻尖都已轻触，呼吸与呼吸都已交缠。
他说：“你想得到什么。”
Thor的双眼合了一下。Loki看他浓密的睫毛打断又缠绕上自己的视线。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我想得到什么？最浅显不过，他想要的是“他”，但又不仅仅是他。他看见了Loki身上所附着着的一种浓郁而深邃的东西，也许是他令人迷惑的灵魂，也许是他叫人疯狂的偏执。这些东西通过眼神相交，通过身体的触碰，通过一次又一次的对话，借由他的言语、他的皮肤、他身体的每一寸每一缕一点点渗透进了自己的灵魂之中。
他想要一种……触碰，一种了解，一种如刀刃般深入的凌冽，又或者如流水般无处不在的侵袭。
但这些最终还是汇成了一个词。
“你。”
而后眼前一片黑暗。Loki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吮吸着他嘴唇上的伤口。耳边的杂音越来越远，像是谁用力砸下琴键，传来一声巨响。屋外不相干人的声音在这个吻之下变得无比遥远，像隔着一个世界。在他们真正紧贴在一块时，隐约听见了楼上有人念着T.S.艾略特的诗句——
“这是归你的－－那跳跃的欢乐
它使我们醒时的感觉更加敏感
那君临的节奏，它统治我们睡时的安宁
合二为一为呼吸。
不需要语言就能思考同一的思想
不需要意义就会喃喃着同样的语言。
没有无情的严冬寒风能够冻僵
没有酷热的赤道太阳能够枯死
……”
这就好像疼痛者终于被注入一剂吗啡，渴求死亡的人得到了枪与子弹。交融的身体，互相影响着的体温，那些柔软的肉体，掌心中所能握住的湿润和滚热，那些回荡在耳畔的喘息与低语，不断交织在一块缠绵缱绻的四肢。所有，所有的一切将两具年轻的肉体朝着一个浓缩于黑暗中的火焰推去。粘腻在一块的汗液在两个人偏长的发间停留，升腾起的激情与色欲好像碎裂在白色画布上的颜料罐。
门被暴雨下的风吹动，爬行而入的光被割裂成四分之三落在两个年轻男人身上，他们耸动着身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简单的、纯粹出于本能而做的动作，像两块互相撞击的火石，而后火星闪现，而后终于点着了将要枯萎的荒原。
当这一切结束以后，两具赤裸的身体躺在了那只棺材里，身与身交叠着，门被关上，窗帘拉开，雨后初霁的晚霞火烧一样的透过那扇落地窗轻轻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Thor的手掌在Loki腰间停留，他侧过头，亲吻着他的颈侧。
Loki侧过身，用自己左手的指尖轻轻顺着Thor的太阳穴往下，到颧骨，到下颚，到肩，到臂。他坐起来，继续着这趟指尖旅程——到他的手肘，到腕，到指尖，到大腿、膝盖，到脚踝。
Thor就静静侧躺在那儿看着他做这些，看他脸上忽然露出小孩子般满意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掌心，五指与他交叉在了一块。他终于开口，问他刚刚被打断来不及问出口的问题：“为什么你如此热衷于绘画与死亡有关的一切。你画的那三幅，让我觉得非常的……难受，画面给我感觉太压抑了。”
“我不是为了让人开心才画画的。说真的，你在经历过原子弹与核爆炸之后，该如何无视这些环绕在城市上空的冤魂呢？在冷战、朝鲜战争发生的同时，你又有什么脸面继续创作那些无关痛痒的垃圾？”Loki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踩着Thor的那双板鞋走到自己刚刚画完的那三张画前，“毕加索、达达和马蒂斯是一个好的开端，但他们离开以后呢？我们继续看眼花缭乱的东西祸乱人们的视听吗？”
他侧过头，看着靠近自己的男人，无比认真地说到：“绘画、艺术、痛苦，这些东西是应该被记录被传承的，这就是我现在去做，并渴求做到最好的。”
而后他握住了Thor手掌：“你能感受到这个，对吧。”
Thor看向那三张已经完成的画面，他没有对此多作评价，只是望着角落里自己做模特时留下的猪血提议道：“也许你可以试试浓郁而又能给人带来冲击的颜色了。”
——Spring End——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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