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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赶稿，勿扰。
【锤基/艺术家AU】《无题Untitled》Chapter.15 秋季篇完结（不定期更新）
《无题Untitled》
配对：Thor&Loki
简介：当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在校内报纸上看到了那则广告“一名模特，酬金日付”，地址是四号楼三楼314号工作室。Thor去了，他从未想过当他踏入那间314号工作室时，所有一切都将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果我能把你割舍，至少我能回归于平静。”
“你厌倦了？”
“我恨这个。”
“不，你恨得不是这种疯狂这种独特。你恨得只是你自己的平庸让你永远无法融入到这种疯狂与独特。所以你才想要离我而去，你才想把我割舍，你才想回到你那该死的、无聊的、狗屎一样的平静里。”
——Spring——
——Spring——
——Sunmer——
——Sunmer——
——FALL——
——FALL——
Chapter.15
那晚Loki睡着之后，Thor坐在床边抽着恋人放在床头的烟。他金发杂乱散落，上身松垮披着件衬衫，下身是一条宽松的亚麻长裤。入秋后温度降低，午夜醒来，空气中带着丝丝凉意。男人就这样静默无语地抽着一支又一支的烟，远远看着那张还未画完的人像。一星半点的晨辉透过天窗落在他恋人裸露的蝴蝶骨上。Thor吐出一口白烟，看着弥漫开的雾笼过Loki身前继而消散无踪。他俯下身亲吻了一下他的裸背，而后拉高了毯子为他盖上。
他叼着烟，趿着鞋，身上披着的格子衬衣，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Loki的。工作室里静静悄悄，街道上偶尔传来猫越过铁架翻倒垃圾桶发出的声响。他把烟扔在脚下碾灭，从架子上拿过调色板和松节油，提笔前回头看了眼床上已沉入睡眠的人。
Thor尽可能的去完成，时隔数月，有些东西似乎不再留于指尖，勉强还能捕捉到当初创作时大约五分之二的感觉。他尝试着将自己心中所想呈现到画上。但这是否是现代艺术，Thor难以界定。当然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只是艺术界越来越不喜欢人像，他们偏好没有形状的东西。毕竟真实已能用摄影复制，绘画的人技艺再如何高超，对于世界的记录也比不过相机。
可他仍然试图去重现这些东西，一遍又一遍用笔尖揉捏着颜色，就像一双温柔的大手轻抚过顺滑的肌肤，用这些色彩和笔触呈现出他目之所及与心之所在。
当黎明晨光透过天窗洒下，覆盖在床上，Loki翻了个身，搂住了身旁的人。醒来时，惺忪睡眼里是对方熠熠闪光的金发。他把脚压在了对方腿上，深深呼吸——
烟草与松节油的味道。
那个下午，Loki端着咖啡坐在男人完成的画作前，待他醒来后，靠过来，让Thor能够把头枕在他腿上：“你真的不打算考虑走独立艺术家这条路吗，Thor。”
Thor说：“我们昨晚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我们需要钱。”
“但我也提出了解决方案。”
“我以为我们谈妥了。”
“可广告不是长久之策吧？是，我知道他们给你开的酬金很诱人，但……”Loki再说接下来的话前，目光落在他昨夜完成的画作上去，“但你远不止于此，你完全可以做比广告更好的，更有创造力的工作。”
Thor拉过了他的手，在他手背亲了亲：“谢谢你对我的欣赏。”
Loki问他：“这工作你做的开心吗？”
“我感觉还不错？”他在恋人低头望来时避开了目光，“你可以去看看我设计的那些广告，投放在第五大道周围还有几家大型商场。Loki，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那么你的天赋呢？”Loki仍不肯放弃，“你就打算这样约束自己吗？”
男人从他腿上坐了起来，背对着他苦笑道：“天赋对有的人来说很重要，但对我，对我来说约束比天赋更重要。”
Loki坐在床边，对方身体的重量仿佛还残留在他皮肤上，这种触感沿着他四肢五骸沉入心脏，让他感觉不适。
Thor继续道：“我知道你的想法Loki，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天才。如果我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去和现实世界妥协，那也许我更适合。还记得最初我们的速写风格吗？你是往前看的，你能创造别人没有尝试过的风格，我是往后看的，我是那个不断总结学习，只能靠着情绪调动画面的人，而你，你才是那个能网罗所有知识，将概念、创意推到观众面前的人。”
“Thor？”
“你口渴吗，我给你倒点水。”他言毕，逃避似得起身离开了床边。留Loki一个人坐在床上，手微微颤抖，难以握拳,他抬起头，试探般望着Thor的背影，将他曾经收起的歹毒与刻薄又重新展露出来：“你害怕了？”
“不。”
“你害怕了。你害怕尝试，害怕失败，你做这些仅仅只是因为做这些能让你看起来游刃有余非常轻松就能触碰到成功。但那有什么意义？”
Thor站在料理台边：“Loki，停止对我工作的攻讦，请你保持对我的尊重好吗？”
而他却继续喷洒着自己的毒液：“这不是攻讦，Thor，你自己心里明白的。前人都是在摧毁传统的基础上获得突破的，可看看你又在干什么！”
“我在生活！”Thor逐步提高了自己的嗓音，手轻按在自己胸前，“我努力去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好这有什么错？是！我没有你那么高贵的理想，我也没有你那些超脱凡俗的理念！我就是一个庸人，我就是一个双脚完完全全扎根在泥土里的家伙。我不像你Loki，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明白我现在所能创作出的一切单纯只是出于我的努力与刻苦，我需要没日没夜地练习整整一年可能才能做到你灵光一现的东西！”
“不，我从来都不这么想！”
“可这就是事实，这就是我和你的差别。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别。你以为我没有想过靠天赋吃饭吗？你以为我不想和你一样，自诩是个天才，从此以后毫无畏惧，就这一条路走到底吗？”Thor在倒水时说的这些话，水因他激动洒了出来，漫着整片料理台到处都是。他低咒了一句脏话，手握成拳砸在了石砖上，而后又无比丧气地靠在了上面，无力地告诉他，“我想过。但这种付出和收获实在是太不成正比了。你是那样，我也很乐意看到你那样。但……但那不是我。”
对话就此结束了。
那次对话结束以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提及这个问题，Thor一如既往去公司上班，Loki也竭尽所能将展会布置妥当。Thor需要修改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的艺术审美和奇思妙想终归是能让他远胜出他人的特长。Loki也会去看他设计的那些广告海报，挂在第五大道的街头，怂恿着更多男人或女人去购买广告上的产品。他仍然欣赏Thor的配色，字与字之间让人舒适的排版，图画的结构，整幅广告松弛有度。当Thor来询问他看法时，Loki挤出笑来告诉他，这还不错，但他很难由衷像他夸赞油画那样告诉他：“棒呆了。你的作品无与伦比。”
因为那不是。
那不是他真正的作品。可那同样也是凝结了对方心血的创作。Loki又能说些什么呢？
十月底时，Loki的画展正式开幕，取名为《色》，除了他这几年的作品外，还有Thor的那些装置艺术与油画。这些作品错落有致被安排在大厅的各个位置，在灯光处理之下以最佳姿态面对着前来观赏的人。开幕时Loki与Thor的那些朋友老师们都来了，人们站在他的画前，欣赏着、感慨着，同样也迷惑困窘着。Loki作为年轻一代的画家也算小有名气，当然能够吸引到一些批评家的到来。这些人在离开后会把关于此次画展的感想发表在一些杂志上供人参考。用Erik的话说，虽然这群没什么技术的混账东西画不出东西，可你又不能否认他们的评论有时确实能左右观众的想法。你难以说清究竟是大众太好糊弄，还是这群家伙口舌过分厉害。
那段时间Thor特别忙，他的工作步入正轨，不久前支付完之前拖欠的租金和电费后，还为Loki购买了一身新西装来主持开幕。公司正需扩展业务，这会儿也正需要得力干将四处奔走。他一直忙到开幕式第二天才从新泽西回来，迟到整整三十五个小时。天色将晚，寒风凌列下，男人裹着风衣下了车，一路小跑着赶向长廊。Thor到时，人群早已散场，整条画廊空空荡荡，石阶前坐着的人背影孤独，长发散落在肩。Thor望向周围展品布置，比他想象要惊艳得多。
他略感歉意朝Loki走去，却看他忽然起身，手里捏着一本杂志。他转过来时看见Thor，给了他一个礼貌却疏离的微笑。
Loki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展览结束了。”
而后阴下脸色，撞过他肩膀朝外走了出去。Thor抓住了他的手腕向他道歉：“Loki，我其实记得你是前天开幕的，但……当时情况我没办法走开，经理要求我留下，那个项目很重要。”
“请你松开。”Loki深呼吸着，平缓着呼吸告诉他，“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只是……”
他把那本杂志递给了Thor，而后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Thor。我没有别的要求了，关于你迟到我也不想去多做计较。我就希望，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在Thor低头去翻手里杂志的时间里，Loki一个人裹紧了风衣踏入寒风瑟瑟的夜色中。等Thor再抬起头时，早已不见他踪影。那本杂志上写着“拙劣的模仿，Loki Laufeyson对于罗斯科与贾德恶劣抄袭与幼稚的临摹。”
“从没有见过如此低端的创作手段，换成一个三岁孩童也能完成。”
“明日之星？不，小偷，他很快就会完蛋了。”
如此公开规模的画展注定需要接受大范围观众的评价。而事实证明，即便已有前人铺垫，只凭一个新生代年轻人的作品，根本没办法俘获大众的心。即便有那么微乎其微的声音说着这些作品与众不同，可也很快被反对声淹没过去了。
疾病不足以摧毁一个画家，疼痛也只会让艺术者的灵感如杂草般茂密生长。可无人理解，几乎所有人都难以欣赏才是一个艺术家真正苦难的来源。这种既想坚持自我，又渴望得到更多人理解的心情是太多创作者们所悲哀的。其所遭遇的是平凡者永远都不可能遭遇的悲哀，而这才是他们现在倍感悲哀的原因。
平凡？
Thor把那本杂志揉碎扔进了垃圾桶中。他回到工作室，在漆黑中找到了像个孩子那样蜷缩在角落里的爱人，当他试图开口劝说些什么时，对方却率先开口——
“你的画被看中了。有艺术经纪人想要购买你的那副人像。”黑暗中，只有烟头的火星像眨巴着猩红的眼，“也许一开始我们两个人都错了。天才的是你。我才是活在你阴影中的人。”
-FALL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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