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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知青AU】《慈山》下乡知青基/村民锤 第十三章(有部分恐怖内容/慎入)

《慈山》

配对:苏尔x骆基

简介:春初,山里头来了位新的先生。村长说是知识青年下放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正好能教村里的孩子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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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苏瓦儿带着骆基一路往回走,远远地看见村头的那一株老槐。骆基还记得当初他坐着小牛车到慈山时,看见的第一样标志性的东西就是这株槐树。树上枝桠乱长,几只黑乌鸦停在了树枝上。他抬头看了眼,想到来的那天在村头守着迎接他的村民,心想如若着村庄没有出事,所有人都还活着,那他们确实很期待有一个能教会孩子读书认字的人到来吧。

他并没有站太久,身后苏尔叫住了他们俩。

“能帮我个忙吗。”

骆基和苏瓦儿转过头,看青年挑着担子,一边一只竹篮里是那把血骨头。

“瓦儿,拿把铲子来。”

苏瓦儿闻言清脆应了,快步往家那边去。骆基借着天光打量着他:“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苏尔把胳膊里别着的铲子扔给他:“帮我拿着吧。”就转身朝着河岸那面走。骆基跟上他脚步,看他沿着台阶下到河道里就问他:“你打算把你爹娘葬在哪儿?”

“就埋在我们自家地里。”

“不找个别的地方吗?”

“换哪儿去?我爹娘现在就剩一把骨头,寻个离家近点的地方就成了。风水不风水的,他们也不会受什么影响了。”

他说话的时候,骆基总是情不自禁去看他的那张脸,那张曾也开怀笑过,假装万事如常的脸。他想到在一切真相尚未展露之前,苏尔和村民之间的互动,他和每一个人都相处的很好,明明他才是那个清楚知晓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或已成为僵尸的那一个,可他说的话做的事,却像是明明白白把那些人还当做活人。

他是真心实意帮助着他们,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在关心。

骆基忽然有些好奇,究竟是他太过于擅长欺骗自己,还是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被怀恋与懊悔压垮了。

苏尔脱掉了鞋袜,他回头看了眼骆基,指了指台阶说:“你先别过来,留在这儿。”就蹚水过去了。小溪并不算宽,他一眨眼功夫到了对岸,把身上的担子放在卵石上,寻了几块大石头一个个的又折回来,依次安放在了他蹚水走过的位置上。做完了这些,苏尔洗了把手,把手伸到骆基面前:“过河吧。”

看明白他做的这些,骆基扶着他胳膊说:“其实我赤脚蹚水过去也不是不行。”

“还没开春呢,骆先生,你不是怕冷?真的受冻感冒了,这儿连个能看病的医生都没有。”

骆基这边过了河,苏瓦儿也扛着一把铲子过来了。她倒是机敏,窜跳着踩了苏尔之前留下的石头走过来,看了眼他俩:“赶紧的干活吧,总不能等天黑还没把叔叔婶婶葬了啊。”

苏尔就再次一言不发将担子挑了起来,踩着石阶走上田垄。一丛高过了一丛的杂草在田埂上乱长,苏瓦儿走到前面用铲子当柴刀使给他们俩开路。日头刚刚升上来,草叶上还凝结着冷霜,晨间的冷风卷过,吹得耳朵都冻得慌。苏尔他们家的地离得不是很远,骆基抬眼看了,地里头种了白菜和萝卜,有一块田空着,清理的很干净。

“那是空出来开春后种玉米的。”似乎是注意到骆基目光,苏尔答了他一句,他把前后两只装了血骨的担子放了下来,“不过,现在看来,刚好拿来给我爹娘当坟冢了。”

他说完那起铲子就干起了活来。苏尔让苏瓦儿把铲子递给骆基,让她去海达叔那儿那点糯米饭和香来。小丫头往回走,到了河边,看石头冲走了,扭过头来想喊苏尔,看俩大人都在挖坑,心说算了,学着苏尔之前的样子,脱了鞋撩起裤脚蹚进水里。

苏瓦儿个子不高,骆基铲了一会儿抬头望过来,只能看见她发顶在河岸下浮动。他扫过一眼,白日里没什么担心,又把头转开。

河岸中央,女孩的嘴被几片水草缠住,她一双眼惊恐大睁,手脚都被水草束紧,不论她怎么挣扎都难以挣脱分毫。周围的水流声依旧如常,在天地间劳作的两个年轻男人根本没有察觉小溪内发生的灾事。

苏瓦儿感觉那凉水顺着她脚踝朝上缠了上来,她低下头,努力想要看清,却只能看见自己浸润在水中的双脚。那些水草缠着她把她往溪水中拖,冷的人骨头都发疼,她想喊苏尔哥哥,想喊骆先生,然而一张嘴,一股腥臭味的水草就拼了命的往她嘴巴里挤进去。

“唔……!”

潺潺流动的水中渐渐显现出了与她全然不同的倒影。是那个头发凌乱四下散落的女人:苏亥。她赤裸的双手在水中做了一个回拉的动作,苏瓦儿渐渐跪坐在水里,全身不受控地朝下倒去。

苏亥笑眯眯地看着小女孩不断朝自己靠近过来的面庞,看着她眼角渗出的眼泪,颤动着的面颊还有不断尝试发出嘶鸣声的嘴,伸出食指轻压在唇边。

“嘘……”

苏尔挖完坑了以后,一屁股坐在了田垄上,他的手搭在膝上,看了眼骆基挖了还没有他三分之一的坑,冲他抬了抬下巴:“你用手腕的力会累死的。铲土要用腰部的力气,骆老师。”

骆基灰着脸,这本来就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知道了。”

他照着苏尔说的,倒确实省力不少。两个人这么在田里做着活,骆基也是随口问他:“哎,如果真的有一天,慈山这儿一切都能恢复平静,你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吗?”

“……你在问我以后?”

“我不信你必须得这么过一辈子。”骆基站直身,挑目望着那山界限之外的地方,“瓦儿和我说了,这儿的孤魂野鬼终究有一天会有个去处。你怎可能守一辈子呢?”

“瓦儿和你说,我跟海达叔留在这儿是为了村里人不会因此魂飞魄散?”

骆基回头看了他:“是,那孩子是那么说的。不过我想你们两个大人总没有孩子想的那样天真吧。是因为苏亥吗?”

苏尔扶着他手里的铲子很无奈叹了口气。答案显而易见,比起终究还是要有个归宿的村民,那个拥有思维,野心勃勃的尸变女人才最为危险。几乎所有一切都因她而起,如今这场灾难的根结也就在她身上。

苏尔没有直接回答骆基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他:“那等到慈山这儿一切都结束了,骆老师,你打算去干什么呢?”

“我会先回去看下我爸,告诉他他想知道的答案。”

“然后呢?你会接着做老师吗?”

骆基闻言也十分苦涩的笑了:“你可能不知道,苏尔。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做老师的。”

“为什么?”

“我的成分不好。”

“什么是成分?”

青年摇了摇头,他知道和这个几乎未曾接触过外面的年轻男人很难说清楚这种政治问题。什么是成分?他其实也不明白。他只知道在那之后,来慈山前从没有人那么兴奋、激动迎接过他,也再也没有人用如此崇拜的目光注视过他。

即便那都是一群死人。

他是一个自杀的、研究封建文化的疯子的儿子。他学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他将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都不再重要。他的过去被抹杀,他的未来被揉碎,骆基,从人,弱化为一个符号,继而再弱化为一个不再重要的点。最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踪。

他记得那些耻辱。记得那些人批斗时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骆基深吸了口气,他把自己从过往中拉扯回来,看了眼溪水那边:“怪事,怎么瓦儿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

苏尔听他这么说也奇怪了,撑着铲子站了起来。

抬眼望去,荒村之中寂静无声,寒鸦凄厉,自半空飞过。

几片纸钱漂在溪里,随水而下。

太静了——瓦丫头那么聒噪的人,怎么会让村那么静呢。

苏尔略略怔了一会儿,立马扔了铲子抬脚就往河道那跑去,骆基虽一时间没弄明白,也随他一同踩着溪水过了河到了岸另一边。

苏尔朝着四方大喊:“瓦儿——!瓦丫头!”

骆基跟着他一块喊:“苏瓦儿!苏瓦儿!”

他俩顾不上自己的鞋都渗进了冷水,两个人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男人们的喊声在这寂静的村庄中回荡。

“瓦丫头——!”

“苏瓦儿!”

他们俩一路往后山而去,远远地看见苏海达端着一只罗盘站在路中央,抬起头,一双盲眼像是直盯盯望着他们俩。苏尔急忙跑上去询问道:“海达叔,你看见瓦丫头了吗!”

苏海达眉头一皱,掌中罗盘上的指针跳的厉害,他咬破手指把血滴在了乾位和离位之上,只见血珠凝聚,最终化作两枚黑珠盘入罗盘中那只饕鬄的眼睛里。

海达叔低声道:“是老祖的坟,出事了。”

“那苏瓦儿呢!”骆基抓着海达叔的肩急急道。苏海达手掌心在罗盘上一抹,侧过头:“活人入阵才会引起这般变化。除了她还能有谁!”

他话音未落,苏尔丢下铲子猛跑地上了山钻进苏海达的洞穴里。不一会儿拿了黄符桃木剑窜出来,不等苏海达与骆基跟上,便攀着林木朝山阴面爬去。

“跟上,书生。”海达叔一面跑一面往骆基手里塞了张符,“等下你要是怕了,就把这张符塞到嘴里,那些个妖物就看你不到了。”

骆基来不及和他道谢,就见老盲道亦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了苏尔身影。见状,他当然不甘落后,紧跟了上去。

山路陡峭狭窄,极为难行。虽有苏尔在前开路,可依旧不断有小树枝打到脸上。分明这会儿快到中午,理应当是一天中最热最亮堂的时候,却只能感觉到些微天光,感觉不到一丝温热。林木之间,偶尔能听见微弱的禽类鸣叫,遥遥传来,又缥缈而去,整个山林显得吊诡无比。翻过了山,便能看见一座石洞。这一次骆基终于看清,这里就是当初第一晚他看见河道内祭祀后,苏尔带他躲藏的地方。

苏尔在洞穴前停下,烧了符纸,混了糯米,又取了狗血一同浸入墨斗之中,将墨线染尽后在洞穴前布了阵法出来。他布完之前留了一道缺口让海达叔和骆基过来,等他俩跨过之后,便将整个符阵都完整封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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