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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基/知青AU】《慈山》下乡知青基/村民锤 第七章(有部分恐怖内容/慎入)

《慈山》

配对:苏尔x骆基

简介:春初,山里头来了位新的先生。村长说是知识青年下放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正好能教村里的孩子读读书。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在医学院里他们会教你身体每一个器官、每一块肌肉的名称、功能。你的手掌是由8块腕骨、5根掌骨、14根指骨、59条肌肉组成,那些掌长肌腱、拇短展肌、拇短屈肌、蚯状肌在你皮肤之下,支撑着你完成你所想要做的动作。

让你能够皱眉的是额方肌,让你能够眨眼的是眼轮匝肌,让你张嘴的是口轮匝肌。

还有心脏,还有血液,还有骨骼,还有神经。所有这些组成了骆基纯唯物主义信仰的基石,他所学习到的一切只昭示着这个世界上属于大自然的都是能够用明确的名称、正确的方式解剖、命名。从你的姓名到你身上每一个细胞,从你的所踏足过的地方到最微妙精细的夸克。

所有,所有的这一切。没有什么意外,而所未知的一切事实上只是“未被研究”,而并非什么“怪诡作祟”。

所有你无法定性的一切,你都可以施以研究,并想方设法为它定义。

骆基难以赞同那个瞎眼者所说的一切,包括那句“命线中阻,人生罹祸。怨晦积痈,天宫冲煞。大晦。”的预言。可“不信”只能说他在“怀疑”,并不能证明他就“不怕”。

相反,“怀疑”让恐惧加剧。他肯定自己的掌腱肌撞到了石墙,留下了淤青,他感觉到也确实看见,没有什么特效药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治愈伤口,他清楚知道这一点。那么,是主观感觉异常?癔症?误服了致幻药物?

但在为自己确诊之前,骆基首先必须要肯定一件事,他应该选择相信哪一部分真实?既然现在他否定了所有虚假,那么几分真?半真半假吗?七分真三分假还是说两分真、八分假?

下午,一边带学生念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骆基一边细细揣度起这一切。

他需要另一个人为他佐证,为他“确诊”。

在吃过晚餐之后,骆基踩着余晖沿小路回家,在夜来香旁站定。耷拉的花丛下藏着只雀,有人走进时,不慌不忙扭过头来看一眼他,直到一人一禽的距离实在太近,才扑棱翅膀飞走了。

屋里三婶一个人坐在堂前煎蛋饺,后屋那儿传来劈柴声,至于他们家那野丫头这会儿不知道又上哪野去了。三婶抬眼朝他招呼:“吃好饭啦,骆先生。”

骆基站在门外:“是。苏尔呢?”

“吃好了早就回去了。”

“好,谢谢了三婶。”

就朝着屋子继续走。到苏尔家前院门口,骆基扫了眼空空荡荡的外院。柴火整整齐齐在外头码好了,木屑也规规整整地扫到了墙边。苏尔不在外面。他在屋前站了好一会儿,仔细看着这间屋,看着窗与窗之间的距离。一直到外头起风了,他才往屋里走去。

进屋时先是闻到了酒香,接着在厨房外看见那高壮的汉子站在缸边用力压着手里的绳子把酒缸上蒙着的油纸给捆紧了。

苏尔瞅见门口的人,一边吃力咬牙一边喊他:“你回了啦。”

骆基点点头,他看人还在忙,就先说:“有茶吗。”

苏尔努努嘴,指了指厨房柜子上的茶壶。青年给自己倒了碗,喝干净了又给苏尔到了一碗,放在壶边上,侧过头眼神阴测测扫了他一眼,走出厨房。苏尔的眼隐秘地落在他身上,每每骆基转过头想看他时,他就挪开目光,装作自己全身心对付这只酒缸。过了会儿,男人扎住好油纸,擦去额上的汗,见对方给自己倒好了茶,就喝了。

喝茶时,听见堂前青年人唱起了歌谣:

“月光光,照四方

照在门前小池塘

池塘呀,一张凳

坐着我的亲阿娘……”

骆基的声音成熟且充满磁性,他并不适合唱童谣,这首童谣经由他嗓子唱出来时显得奇怪、痛苦甚至还有些悲凉。苏尔的手挺住了,他把茶碗放好,从厨房里走出来,看骆基坐在他爹娘牌位前的椅子上,一双眼道不清情愫直勾勾落在了天花板上。

听见苏尔出来,骆基停下了歌声,说:“你有没有听过这首歌谣?”

苏尔站在他身旁,犹豫着还是回答:“听过。”

“你们村里的孩子都会唱吗。”

“嗯,都会唱。”

“我以前会,后来大了,就记不太清了。直到昨晚又听见,才重新回忆起这段旋律。”他嘴里喃喃,又唱了两句“月光光,照四方”,骆基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来,落在那一双牌位上,“有香没有?想来从寄宿那日起,还没有给两位故人上过香,太不敬了。”

苏尔犹疑着从牌位下抽屉里拿出香来,用火柴点着递给骆基,看着他时劝:“我爹娘都是宽宏大量的人,不至于计较这些。相信他们不会因此怪罪你的。”

骆基没有说话。他接过香,诚恳拜过,把香插进当做鼎炉的小碗里时,退回半步:“你说,为死人敬香算敬,那给活人敬香,算不算敬?”

苏尔脸色骤然一变。骆基侧目看他,他清楚明了一个如此刚正、勇敢的男人很难完全隐藏自己所有情绪。是,他能够撒谎,用善意的谎言遮盖丑陋的一切,但归根结底,这个人本性与撒谎无关。

撒谎是心虚者最有利的武器,是懦弱者唯一留存的保护膜。

苏尔不是。显然不是,他的血能够辟邪,他可以扛着一个成年男子在山上健步如飞穿行,他知道一个奇诡且可怖的真相。他守卫、庇佑、保守秘密。

在苏尔脸色变化那一瞬,骆基明白自己已经找到答案,不管接下来他如何用言语粉饰,都难以抹灭刚刚沉默带来的回答。

苏尔干笑起来:“谁会给活人敬香?你这不是咒别人吗?”

骆基朝他逼近一步,声音沉下:“是啊。可如果是半死不活的人呢?”

苏尔舔了一下嘴唇,他的眼珠朝下瞥了两次,眼睛眨了三次。面部肌肉神经会告诉你一个人是否撒谎。

男人似乎还想用他惯用憨厚的笑容糊弄过去,可骆基却再次靠近过来,无比坚定、一字一顿告诉他:“我没有发梦。”

他的手如昨夜里那女人的手一般一把握住了男人的下巴,食指和中指抚过昨晚划出伤痕的地方:“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真实的恐惧,不然你不会那么惊慌失措,甚至对我过度保护,担忧我将窥探那些我不应当知晓的东西。”

苏尔皱起了眉,他握住了骆基的手腕强硬否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骆老师,你这两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你还想骗我?”

骆基甩开他的手退了回去,他指了指天花板:“你这间屋子从外看上下两层楼至少各高两米八,可现在我们在一二层楼必须低着头走路,每层甚至都没有两米。还有窗,最普通的窗,一楼的窗那么靠近天花板,而二楼的窗却显得那么低。你家消失的那一米多高去哪儿了?那么大一片空间,平白无故就没了?”

苏尔颤动的下颌骨显示出他潜意识中正感觉自己遭受威胁。他正工作的掌长肌腱、拇短展肌和拇短屈肌让五指聚拢起来。骆基无意激怒他,但如果激怒能够换来他想要的真相,那也不失为一种手段。

“你既然昨晚会救我,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告诉我。”

苏尔握紧的拳在一瞬又松了开来,他似乎丧了口气。真相败露时的挫败让这个真正的男人有些难过:“首先,骆先生……”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这没关系。鉴于昨晚你曾救过我。”

“骆基,你说对了——有些事你确实不应该知道。这不该是你要背负的,这甚至不应该是外界能知道的。”

骆基说:“那么我看见的仪式、我听见的谈话,这些都是真的?”

苏尔为难地抿着嘴:“我不能说那么多。”

“苏尔,你觉得在我昨晚经历过那些以后,我能善罢甘休吗?知道吗,今天我到后山想找那个山洞,却碰上苏瓦儿把我带去见了一个盲人。”

“你是说苏海达?”

“他摸了我的手相。”骆基将那只手抬起来,“并说我是‘命线中阻,人生罹祸。怨晦积痈,天宫冲煞。大晦。’你比我懂这些黄老之术,我看得出来。”

苏尔却有些难以置信抓过了他掌心,喃喃着:“不可能……外界的人命格绝不可能会和这儿联系在一起。你不是这里的人,命盘怎么会被苏海达看出来呢?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而当他自己亲自仔细揉着骆基的掌心看过以后,所有不可能都在他心底落实了。他吸了口气,似乎被这些信息弄糊涂了。男人抬头又看着骆基那张清秀、英俊的面容,眉越锁越紧。就在他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咣当”一声巨响打断了这场谈话。

就炸响在天花板上那消失得一米余高的空间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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